恶意
孙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围似乎变得很安静,宋允书已经团团转,孙炀半搂半抱带她往外走,她腾云驾雾似地跟着他走。
下了车,走进家门,仍然脚步浮浮,像踏在九层云上。
孙炀似乎在生气,呼吸拂着她的脸,起伏波动,宋允书脑子稀里糊涂,顾不上这些,她今天只想抱着他不放。
孙炀最终拗不过,两人一起倒在了玄关。
半黑暗中,孙炀的脸在她眼前影影绰绰,宋允书努力睁眼想看清楚他。
他真好看,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还有嘴唇,弧度恰到好处,即使不笑也很漂亮。
宋允书暗自肯定完,嘻嘻哈哈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朦胧间好像天亮了,她迷迷糊糊起来练琴,孙炀站在阳台上看风景,她在背后对他说,早啊,孙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莫名有点慌张,又喊他的名字,无论怎么喊孙炀都没有回应。
越喊越急。
宋允书一身的汗醒过来。
孙炀不在,整个房子静悄悄,一线阳光在她眼前漩涡似地打转。
宋允书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时间。
已经是中午了!闹钟没响还是被孙炀摁掉了?
她觉得口渴,想先找水喝,发现床头摆着一杯水。
只可能是孙炀提前准备的。
宋允书呆呆看着水杯,慢慢回想起前一晚对孙炀发的酒疯,她掩住脸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打自己一拳。
该不该打电话给孙炀道歉。
宋允书抱着手机纠结中,方季白的电话钻了进来,她顺手按下接听键。
方季白开头就问,“昨天晚上……一切还好吗?”
宋允书不愿再提。
方季白听她不说话,也不追问,换了话题,“司机快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
宋允书抹一把额上的汗,想起下午的复赛。她跳起来。
果然喝酒误事。
宋允书后悔不迭,挂掉电话,重重在脸颊上拍了拍,发誓以后无论什么情况绝不喝酒。
下午比赛一路波澜不惊,没有选手展现特别令人惊喜的发挥,也没有出现令人大跌眼镜的失误,杰森的表现不好不坏夹在中间。
杰森不止这个水平,平淡等于发挥失常。
宋允书听他弹到一半已经开始烦躁,只差拍案而起,弹的什么玩意!
她低头叹气,瞎操什么心。
评委休息室就剩她一个了,她收拾好准备走人。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宋允书回头,不由自主呆了一呆。
是她?她竟然主动找她。
宋允书紧闭着嘴,非常苍白。
她悠然走进来,坐下,“那个建筑设计师,原来他是你的……”她意味深长笑笑。
宋允书似有预感,紧握拳头准备还击,“你想说什么。”
“呵,他有没有亲手制作一个架子,把你摆在架子上陪他,顺便在工作的时候解闷,你觉得他会那样看你多久,还有,架子上放得下一台钢琴吗?”
她到底想说什么。
宋允书狠狠瞪着她,眼神冷到结冰。
“哈哈哈哈。”她轻佻地放声大笑。
宋允书冷静等她笑完。
她整整表情,站起来走出去。
宋允书用力拍上门,心中疑云积得山那么厚。
她快步走出音乐厅,不管司机等在哪里,叫了一辆出租车到家,锁门,打开电脑,搜索关键词。
她很少看电影电视剧,这需要休闲时间,她的人生暂时不配拥有“休闲”二字。
依靠关键词她搜到类似出处,《摆在架子上的女人》?
多么怪异的名字。
她点击鼠标左键打开它。
天色转暗,下起大雨,她全都不理,她竖起所有防备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影像随时随地会缠到她身上似的,令人坐立难安,地板似烫热,一阵阵奔到头上来,她脸涨得通红,一阵阵的眼前发黑。
她们很早分开,她对她没有太多感情,这是自然。
但作为母亲,她竟然把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故事套在她身上来羞辱她。
比陌生人更狠毒。
宋允书半晌醒悟过来,手脚得以动弹。
她死死握住拳头。
以前虽然心有埋怨,但也不至于太恨她,毕竟她的前夫她的老爸,是个不负责任不求上进自私暴戾的混蛋,是她,她也跑。
现在只要活着一天,她就恨她一天。
她永不原谅她。
这部剧花了她将近两个小时,看完已经天黑,外面雨哗哗大下。
宋允书又坐了许久许久,忽然抬头一看。
即使要出去加班,这个时间孙炀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