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踪了……”对方开口的语气颇为埋怨，却在他回头的那一刻生硬地转了话锋，“呃，不好意思啊，到门口了才说这次会议神兽不能参加，我都快迟到了哪有时间送你去休息室，只能把你留在门口了……”

可恶啊！步冕心想，观晁一回到神界就会变回神仙姐姐的样子，对着这么美貌的一张脸，她实在没法不放软语气。这禁制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她忿忿地想。

“不过要是早知道你有胆子在神界乱走，我就让你自己去休息室了……”步冕还想为自己随便丢弃神兽的行为开脱，正找着蹩脚的理由时，观晁走近了她。他似乎毫不在意，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主人，可以把手给我吗？”

“干嘛？看手相？”步冕虽然不解，但还是配合地摊开了双手，而观晁却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靠近了那棵枯木，并将她的手掌贴在了干枯的树干上。

步冕眨了眨眼，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便被头顶洒下的光辉打断了思绪。她怔怔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她并没有让枯木逢春的能力，这棵死木还是没有树冠，取而代之的是笼罩于上的奇异光芒，竟与她曾在冰岛看到过的极光十分相似——或者说，是一种比极光更加绚丽的盛景，纵然是再没有审美意趣的她，此刻也为这样的奇景而倾倒。

与她眼中藏不住的惊艳之情不同，观晁的眼中竟是几分怀念。不过只几秒，他便将两人的手收了回来。步冕的手掌离开树干的那一刹那，梦幻般的景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步冕一瞬间的幻觉——但步冕明白，那确实存在过，因为心头的颤动还未停歇。

“触摸屏景观树？”过了许久，她得出这样一个她认为非常合理的结论。

观晁：“……”

荒谬啊！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步冕这种粗神经是好是坏，若方才有其他人在，恐怕已经跪下来大呼神迹了。“主人，这次的会议怎么这样久？”他转移话题般问道。

“哦……”步冕估摸着，他应该是看其他人都出来了但久久等不到自己，才在神界无聊地瞎逛吧，“把我和几个人单独留下来开了个小会……”

观晁了然，知趣地没有往下问，可对方却如倒豆子般继续说道：“……神界博物馆有个不对外展览的神器丢了，让我们不要伸张，秘密搜寻。”似乎没感受到观晁想捂住她嘴的眼神，步冕自顾自地补上最后一刀：“还特地强调不要让神兽知道。”

观晁闭了闭眼，虽然他对主人的回答不抱希望，但还是忍不住问她：“……那您还同我讲得这般明白？”

果然，步冕歪了歪头，露出了很无辜的表情：“上头这么说，我就要这么做吗？瞒着朝夕相处的神兽一个人找，效率也太低了——而且我感觉我根本瞒不住，还不如把你也拉下水！”

观晁完全理解了之前步加同他说的话。

离开人界前，步加出于对亲姐的关心，单独向他问了问步冕的近况，观晁便提了她带领下神们进行的“轰轰烈烈讨薪活动”。按理说，大多数人听到自己的家人干出了如此离经叛道且很容易被枪打出头鸟的事，都会表现出担忧，但步加的眼神，却仿佛死了。

“您一点都不担心吗？”见步加没什么反应，观晁有些好奇。

“你认识她也有一年多了，你觉得她最擅长什么？”步加冷静地反问道。

观晁谨慎地斟酌着用词。“……歪理邪说？”

“这只能算第二擅长的，”步加面色不改，“她最擅长的是——掀桌子，破坏所有人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