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今晚轮到罗蕾莱守夜。

她正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宽剑，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辉。

“囚犯要交给...活的...”

突然，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到罗蕾莱耳中。

她本身并没有千里耳的能力，只是感官敏锐，最多也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说话。而现在居然能听到颇为清晰的对话，足以证明对方的声音不小。

这声音是从山下传来的——半兽人？

罗蕾莱立马动作小心地探出点头往下看。它们看起来起了争执，高大的乌鲁克和对比起来瘦缩的奥克面对面站着。几个乌鲁克身后躲着梅里和皮聘。

“要...变戏法...”

声音仍旧断断续续，还带着点怒意。她又探出半个身子努力听清楚。

“罗蕾莱？”还没有睡着的莱戈拉斯也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动，一睁眼就看到罗蕾莱姿势诡异地趴在悬崖边好像在看什么一样。

“嘘！”她冲走过来的莱戈拉斯比了个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奥克们好像在吵架。”

闻言，莱戈拉斯也俯下身探出去大半个脑袋，“奥克是在邪念之中诞生的，所以经常会内斗。”他稍微停顿一会，“它们在很久以前还是精灵。”

罗蕾莱正专心注意着下面的动向，听到这话立马诧异地扭头看向莱戈拉斯。

眼前容貌俊美的精灵远非人类能够比拟。在瑞文戴尔和黄金萝林看到的精灵们也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美丽。

还有加拉德瑞尔，尽管已经到洛汗边境好几天，离卡拉斯加拉松隔了上百里格远，但她犹如黑夜中璀璨明星的身影依旧停留在罗蕾莱心间。

双颊凹陷、眼球凸出、皮肤蜡黄还浑身散发着腥臭的奥克怎么能与之相比？

“在黑暗时代，魔苟斯囚禁并不死不休的日夜折磨着那些被他抓去的精灵，”莱戈拉斯声音低缓，“使他们败坏、甘心受到他的奴役，并从堕落的精灵中培养出奥克以示对精灵的嘲笑和满足自己的欲望。”

谈起这段历史，莱戈拉斯说不清自己对此是什么感觉。曾经的同类堕落到如此地步，他理应愤怒，却仍旧想要惋惜地叹出一口气。

黑暗年代的痛苦与折磨渐渐远去，同族的冤魂却永远无法回到阿门洲。自象征着屈服的奥克诞生之后，天地之间就再没有属于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也许其他精灵会说这是咎由自取，就连ada也这样说过。他们理应被视为叛徒和败类，但在那个年代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穿透黑暗与迷雾的。

最终，莱戈拉斯还是叹出一口气。

罗蕾莱半垂眼帘，轻声道，“我还从没在书上读到过这段...”

“应该只有精灵语撰写的书籍才会提到，”他摇摇头，“而且还是极少一部分。”

这很正常，精灵们极力想和这些让他们蒙羞的“同族”撇清关系。

她又想起还在瑞文戴尔时和莱戈拉斯的第一次交谈时他问自己想不想学精灵语。现在看起来如果想了解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更多事，学习精灵语还真的有些必要了。

“等任务结束，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学习一下精灵语。”

“好学的小鸟，我也能帮得上忙。”莱戈拉斯深邃的目光波光流转。

还没等罗蕾莱沉溺到那双眼眸里，就想起他上一次对自己说能帮得上忙的情景，脑海中立马弹出最近几天听到无数次的“把剑举起来”“注意格挡”“把臂再抬高一些”。

罗蕾莱心有余悸地咽了下口水。

莱戈拉斯微微颔首，笑容中似乎有些无奈的意味。幽暗密林中有许多品种的鸟，他无比了解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们。看着罗蕾莱，他能轻易地联想到她还是幼鸟时拒绝出巢的样子。

不过，和她许多在大乐章之前就诞生的族人们比起来，她现在应该也还是幼鸟。

正在罗蕾莱思考该怎么拒绝这位过于较真的老师时，就听见山下一阵躁动。二人顿时往下看去，半兽人的阵营里简直一片混乱。

“它们真的打起来了！”她看着抡起重剑的乌鲁克一把削下一个奥克的头颅。

吵闹的声音惊醒了浅眠的阿拉贡，他抱起剑快步跑过来。“怎么回事？”

“半兽人们内讧了，”莱戈拉斯转头给他解释，“大个子的乌鲁克率先砍下了奥克的脑袋。”

“知道打起来的原因吗？”阿拉贡问。

“听不太清，但貌似是因为...它们要囚犯变戏法？”罗蕾莱迟疑地回答道，她把自己能听清的东西组合在一起，但结果显然不太正常。

听罢莱戈拉斯和阿拉贡果然神色奇怪地看她一眼。罗蕾莱连忙摆手，“这是我唯二能听得见的东西。”

不过，囚犯是指——梅里和皮聘！

三人猛然反应过来，于是开始在混乱的半兽人中找霍比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