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而已,怎么不能原谅我呢?
仍然唤我阿姐,父亲和母亲也同从前一样称呼。”
张进问道:“从文是二郎,你二叔也是二郎,咋区分?小二郎?从文变小二!”
缪从文不喜欢被叫“小二”,但是很高兴有人跟他一样糊涂。阿姐太聪明,什么事都能很快理解,还能教他。反而张进这样的人看着亲切,跟他一样都是笨蛋!
缪泠没注意他俩对上眼,仍然认真地教导着:“二叔是典牧署监事,而且年长有德望,可以称呼他缪监事或者缪公。”
话没说完,缪从文就跟张进双双摔倒在地,也不知谁先使绊。
“我不是小二!”缪从文大声说。
张进揉揉小脑袋安抚,转头继续问缪泠:“寻常人家又没当官,又没德望,不是就有两个二郎吗?”
缪泠实在忍不住嘲笑:“寻常人家没名字吗?名字用来干吗的,张进!”
张进嘿嘿笑,跟缪从文诉委屈:“你阿姐骂俺了,咱俩就和好吧!”
太监折腾到特别晚,走的时候有言在先:“陛下有大志愿,要把从前那些陋习都改了,不许我们出宫时伸手拿什么茶水钱。”
缪泠听了暗暗发笑,这位卢国公真是虚伪得不行。
老爹也看不惯,当着太监的面儿调侃:“卢国公猫在乌城,成天就想着登基后推行这些新政啊 ,真是忙坏了!”
太监回去后如实转述,说信武侯一家不敬。卢国公当即呵斥一通:“你只管说你看见的,不得擅自作论断!再有下次,定不饶恕。”
处置完太监,转头问林焕:“你以为如何?”
林焕回答:“缪侍郎有话直言,反而说明他心中坦荡。”
卢国公洒笑:“怎见得他不是刻意说这话,装作坦荡?”
林焕大气地说:“看得出来信武侯确实无意争天下,否则这次得了玉玺何必迎父亲入城?”
卢国公失望地摇摇头:“焕儿,你必须理解一件事,天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更不是争来的。这些年皇权不断更迭,朝局动荡,皆是因为一个‘争’!皇帝不去做皇帝该做的事,当了皇帝还要争天下,而且只做这一件事。”
林焕以为父亲敲打他,赶忙借圣人言:“儿明白,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无尤。”
卢国公眼神放空,他这一生万事都看得明白,唯一看不清的就是大儿子。该教的都教了,林焕也好像全部明白,但做的事儿却总是出人意料。
“信武侯是位贤者,你没必要与之为敌。”卢国公停顿一会儿观察大儿子的反应,觉得一切正常才继续说道,“册封之前你去跟缪泠认个错。”
林焕搞刺杀,连郭客至都知道,卢国公又怎会不知?从前大家默许,想着借他的手除掉缪泠霸占琼州。现在人没除掉,人还回家有靠山了,刺杀一事就变成林焕一个人的错。
林焕心里肯定不服气,但他“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
夜深,侯府满院点灯。
信武侯从京城逃难出来,又经历一场水灾,但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家里没有变得寒酸,一切摆设仍然精致得不像话。
清荷提着羊角灯在前面领路,满意地说:“王侯之家就应该这样,晚上也是亮堂堂的。”
缪从文始终跟着,说要送阿姐回屋。他跟着,张进便也跟着,不肯避嫌。缪从文也是男子,大家都一样!缪泠赶了他两回,他就把常辛搬出来:“若是让三娘在家中出事,常辛不得半夜来找我?”
缪泠不想谈这个话题,就不理他。
搬到仓州时自然没有把好院子留给不在家的缪泠的道理,她被安排住在最偏僻一个院落。佣仆们看主人第一天回来,又是个厉害角色,因此自发地等在院中听候差遣。
张进笑道:“这感情好,省得俺一个个去找,看可有奸细混进来。”
佣仆换过几轮,缪泠大多不认识,便任由张进折腾。
其实她也觉得肯定要发生一些什么,心中很不安。乌城对她出手不是一次两次,大家都心知肚明,卢国公不该一点表示也没有。他不会以为缪泠就这样轻易相信他,效忠他吧?
缪泠左脚刚脱掉一只鞋子准备去内室,便听到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清荷反应快速,一下点燃烟花,火焰飞得老高。
典型的信号烟花,半座仓州城都醒了。当然,今夜本就不寻常,大家都不敢深眠。
清荷比任何人都更担心缪泠在家中出事,那样的话她肯定无颜面对琼州军。因此神情紧绷,一点风吹草动就炸烟花。
烟花开时林焕刚走到侯府,很难不误会这是针对他。他刚想退回去,但是很快被包围。不少琼州军一直守在侯府周围,信号烟花再加上林焕形迹可疑,很自然就将两者联系起来。
林焕为展示诚意,这一趟只带申清和十个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好在金吾卫跑得快,赶紧过来护驾。
主要也是早就收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