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怀疑

子衿闻言一愣，“咱们宫里的墙竟然还有洞？”

子佩摆摆手，“倒不是涟韵轩的，是靠近西侧殿那边。不过我看见他还有些惊讶，多问了一句。他笑着跟我说补不上的话难免有老鼠蚁虫之类钻进来。虽不是涟韵轩这边的，但总归也可能爬进来，补上好安心些。”

子衿觉得这小凌子不错，微微颔首。

舒窈不置可否，接过李嬷嬷递过来的素帕后道：“我晋位才人，内务府那边还会调遣些人手来，你也一道看着，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子佩忙不迭应声，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办妥的。

长乐宫的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上，玫妃悠悠醒来。

她觉得小腹酸胀，嘤咛一声，不远处听见动静的彩碧立马倒了水来。

玫妃蹙眉勉强喝下几口，听见外头庭院里宫人们欢快交谈的声音，不虞道：“外面什么动静？”

她身孕已满三月，按理来说，寻常怀孕妇人至三个月胎像已然稳妥。

而她静养于床榻之上数日，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太医唯一的嘱咐就是安心静养。

于是这些时日，她除了出恭，其余时候都静躺于床榻之上，一步未曾离开。

彩碧小心扶着她躺下，将碗盏放置一旁后笑道：“娘娘，那是他们为您高兴呢。刚刚皇上在中秋宴上大封六宫，您现在已经是玫贤妃了！”

玫贤妃方才还颦着的眉慢慢舒展开，她怔愣道：“玫…贤妃？”

彩碧喜笑颜开：“是啊，继德妃娘娘之后，您就是第二位正二品上的娘娘了。”

“锦妃呢？”

彩碧有些不明所以，“锦妃没有孕育子嗣，当然是没有晋位。”

玫贤妃心中却没有之前那样所期盼的欣喜若狂，相反，丝丝缕缕的不安逐渐涌上她的心头。

她沉默良久，彩碧觉出有些不对，试探性的轻唤一声：“娘娘？”

“彩碧。”

她这一句低沉的呼唤，彩碧倏尔浑身一刺：“娘娘，您怎么了？”

玫贤妃双目无神，直直望着顶上的金丝帷帐，“你去太医院，叫一个太医来。”

彩碧“啊”了一声，微怔道：“两个太医都候在长乐宫呢，娘娘怎么还要去太医院请太医？”

玫贤妃闭了闭眼，长久卧于榻上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可言辞间的坚定不容置喙。

“你叫一个平日不怎么露面的小宫女去。别说为了本宫诊脉，就说你高热不退，恐有中毒之状，只有太医来诊治本宫才能安心。”

彩碧踌躇不已：“娘娘…”

玫贤妃眉目间的凌厉之色渐显：“怎么？本宫如今都使唤不动你了？”

彩碧拗不过，只能应声退下。

半刻钟后，一位太医被引着入殿，他见这殿内装潢名贵，脚步一顿：“这是？”

彩碧见瞒不住，福身以表歉意，无奈道：“朱太医，奴婢跟您说一句实话。咱们贤妃娘娘信不过那两位太医，所以才特地请您来诊一诊脉。”

朱太医本想着过来一趟开个药，就可以记档回家了。

不过一个中秋宴的光景，长乐宫娘娘就成为贤妃了？

他听这姑姑的意思，是玫妃这一胎有蹊跷？

他拎着药箱就欲往门口走，“这我可做不了，做不了！”

彩碧慌神，一把拉住他，央求道：“朱太医，算我求求您了。这些时日咱们娘娘心绪不宁，刚刚差点大发雷霆。您不需要开药什么的，就诊一下脉！真的，我跟您保证！”

朱太医“哎哟”一声，“你这是干什么？！”急忙扒开她的手，可惜另一只手挂着药箱，他挣脱不开。

眼见软的行不通，彩碧只好来硬的了：

“朱太医，今儿您无论如何是必须要留下的。若是您好好配合，娘娘兴许还会赏赐些东西；但若您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娘娘不留情面了。”

她话头略一停顿，表情微微凶狠起来：“您知道的，譬如，深夜闯入娘娘闺阁…该当何罪？”

朱太医心头一震，差点连药箱都拿不稳。

他不过是一介小小太医，就想着混日子拿个俸禄养家糊口罢了。

天爷！怎么让他碰上这样的事啊。

擦去额间渗出的细汗，他缓了口气：“就只是给娘娘把脉对吧？”

见他态度缓和，彩碧忙不迭地点头：“当真，您就进去给娘娘把一把脉就好了，也不用在娘娘的脉案上记录。到时我亲自送您出去，对外就说是您给我看诊。”

闻此他内心才缓和一些，无奈颔首：“快些吧。”

掀起珠帘，绕过紫檀木嵌象牙雕梅花立屏后。朱太医隐隐闻到一股别样的味道，虽然这股淡淡的味道被安息香盖过，但仔细闻依稀可以辨认出来。

彩碧小步上前，对着帷帐中的玫贤妃福身，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