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是同时喊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个躯体倒在黑色触手间,那透明的水柱也渐渐被黑色渲染,掌着一丝变化与生机的四尾鱼和七音宫调,也被黑色慢慢攀附。
楼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被完全包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再是自己了。
“破十四正经!”
女人的话同动作一般利落,以自身右脚为圆心,剑尖指地,囫囵一转,斩断攀腿而上的触手。
与女人动作一样快的还有一个人。
两人身若毒匕,直奔江元朔的□□。
七音宫调,一瞬膨胀,七音二十八字,字字诛心。
“西神郁垒守九阳”
“东有神荼保安康”
“七星赶上银河月”
“花萼洗尘长安望”
郁兰芷,闻人彧,一人断六阴,一人断六阳,切主血的阴脉之海,断掌气的阳脉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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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门 合岸山
垒台之前,人山人海。
“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年轻道人满脸焦色。
“海西流,海西流,流向天尽头。”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手握着个长羽扇,去看将隐的血月,将白的天端。
“天尽头,天尽头,海西流,海西流。”那苍老的声音像是一句叹惋。
太极门的崇明殿中
酉影香燃了一夜,十三方势力,每一方之中,都有人在经受着油烹火熬的苦楚。
“你们当真确定好了!”女人一身玄色裙裾曳地,侧脸精致无双。
酉影香中的极乐看不出喜怒,十二方势力没人敢点头。
可各方之中,阵局已布,都只等着一句,开阵。
“开吧。”破冰的是宁家家主宁朔。
众人纷纷附和,生怕酉影香中的极乐记住自己。
“路骁,你怎么看?”
婆罗门内似乎不很太平。
“哼,你们修罗道定好的事情还用来问我?”
“路小子,有点骨气,别事事跟修罗道那帮子非人非鬼的东西妥协。”
此话一完,极乐殿的酉影香就灭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玉石碎地的声音,女人卧躺在椅子上假寐。
一旁的红衣小侍,上前小心地将地上的玉镯子拾起。
“无暇,你觉得是季峰中用还是阿苦那孩子靠谱。”
“极乐主莫担心,季峰忠诚有余,赵舵主有勇有谋,定能将那孩子安全带出城的。”
“哼,早知该派你去送死。”女人冷笑,窝在座上,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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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前,未解的谜都鼓动着,想要从规则圈里跳脱出来。
七音宫调突然停下,女子颤抖双唇,双眼多了一丝清明:
“银鸣…”
掌碎瓷的少年人心动了一刻,一尾红色霎时僵黑。
“父亲呢?”女子开口继续问。
那杀意十足的两人,刀剑已吃了变异少年的血肉。所有的黑色触角,在宫调停下的那刻,嗜血疯长。
那个叫银鸣的少年人不语,
“父亲死了。”少女声音哑然。
“阿纱。”
“父亲早就死了,你和姑姑都在骗我!我活百年你们就要骗我百年,到死,都不愿将真相告诉我么?”
一尾鱼又僵成黑色,死在透明的水柱之中。
“我知道姑姑恨父亲,比所有人都恨!”
“阿纱,生死游一线,要活下去。”
“不要再用父亲的语气来命令我!活下去?为什么要活下去?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月隐全身被黑色箍锁,触角抵住她的鼻息,脑中缺氧,幻觉突袭。又是沉暗的水面,无尽的尸体,血色蔓生,一瞬间,气血上冲,根本透不过气,整个身子被黑色固锁得越来越紧,要将人的血肉摁进骨头缝儿里,死生一瞬之间。
“阿衡。”
月隐又听见了,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名字。
清凉剑扎入黑色触手中,血蚯蚓,忽隐忽现,自剑梢到剑柄,血色忽然化散,融开触手。
女人脚下灵力灌注,扯剑运气,一纵来到紫纱身边。
此时,江元朔十四经已断,黑色在一瞬间停止生长。
月隐一剑上前,刚巧挑中那女子短笛。
“阿纱,你母亲一直都在,她一定希望你能活下去,姑姑,先城主都希望你能活下去。”
众人挣脱黑色束缚,凤辰一跃半空,接住那短笛,落身到宁婴身边,将接到的短笛,甩到他怀中。
黑色的生长停滞,只是一瞬,七音调起,阻止黑气四散分化。
“到时候我给你吹一曲这世间最好听